2014年，袁长庚来到中国北方Z市，对当地奥磊直销团队进行了为期15个月的人类学调查。在那里，他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人物，听到了许多奇怪的故事。通过这些经验观察，人类学家试图找出：为什么有些人被某种营销技巧所感动？这背后有什么社会和历史因素在起作用？
近年来，“现场送货”已成为最流行的销售方式。然而，与奥勒的直销不同，李佳琪和威亚等大型电视吸引了年轻一代的网上购物者。袁长庚对这些网络红主播强大的“吸粉”能力也有自己的看法。
第一财经：根据你的观察，加入奥勒的人有什么共同之处？
袁长庚：总的来说，奥蕾的成员主要是中产阶级、中下阶层和底层。实际上，世界上的人们对那些能用语言说话的人有着清晰的理解，而且他们并不把城市白领作为他们的主要目标。他们知道这群人有严重的抵触情绪，但一旦他们加入，他们将发挥巨大的作用。
第一财经：根据你的调查，奥蕾的“安利”方式对高学历、高收入的人有效吗？
袁长庚：奥雷利有很多大学生，所以不用说。我也见过一些社会地位高的人，比如退休的县级市副市长，曾经在军队里担任过相当高职务的干部，还有东北一位著名的民营企业家，——，他是他所在行业中最优秀的一个，他受到了别人的尊敬，他加入了Ol。这位前副市长在MLM系统中处于较高的级别，所以我没有机会与他联系。但是有一次，因为团队出国工作，需要我做翻译，我在飞机上遇到了他。他的许多成员都是外来务工人员，他们的能力肯定远远低于副市长退休前的助理。Ole非常鼓励不同阶层、背景和地区的融合，他们也希望创造一个被社会精英认可的品牌形象。
第一财经：面对城市中产阶级，奥蕾有什么策略吗？
袁长庚：奥磊的成员积累了一些情绪。很难说城市中产阶级中是否有这种情绪。今天，许多人可以在其中看到一些投影。这一群体不仅存在于小城市，也存在于一线城市。奥立在上海的团队有专门征服女性白领的人。在这背后，我们应该超越直销的话题，探索它背后的一些社会经验。
第一财经：今天，人们普遍接受网上购物或从陌生人那里买东西，这种关系是一次性的。我宁愿在网上看广告，也不愿听直销商向我推销商品。当我看广告时，我被清楚地告知这是一则广告。这种关系非常简单。由我来付钱。然而，当一个熟人和我谈论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并出售东西时，我感到有点麻烦甚至紧张。
袁长庚：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如何对待“活着的人”。我们没有一个“活生生的人”作为网络广告的中介，但是直销有一个“活生生的人”作为中介。当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，盯着你的脸，你会有一些共鸣，这是面对电脑屏幕时感觉不到的。“他者”消失后，我们习惯于不看人，所以我们不把人当成人。因此，现在网络攻击将会变得特别强烈。
事实上，一个熟人到你家门口，和你聊天，卖给你一些东西是非常健康的。然而，我们是“个性化”的一代，我们特别担心我们的私人空间不会被打扰。我们父母那一代，客厅是开着的，很多人会来参观。然而，我们这一代人关心私人空间，不愿意被打扰。科学技术将改变我们对交流对象的想象，人们的生活状态将会倒退。我们只注意文本，却回避人的属性。这对直销来说也是一个挑战。
目前，Ole正在发展电子商务，他们希望通过电子商务吸引年轻一代。然而，他们并没有放弃这些最初被直销所吸引的人。
事实上，他们一直在寻求改变。例如，在我离开Z市之前，销售人员开设的工作室都被称为“健康大厅”。我离开半年后，他们都换了名字，几乎都是“身心体验中心”这样的名字。
《第一财经日报》:为什么像李佳琪、魏亚这样的网络红人主播现在有这么强的吸引力？他们还利用自己的形象作为中介，向顾客“出售”一些商品。
袁长庚：为什么在第一波电子商务高潮消退后，现场销售出现了增长？当“双11”首次推出时，并没有现场销售。我想，以前，人们通过淘宝网与外部的商品世界建立了联系。但是没有别人，人们无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。李佳琪和魏亚给人们提供了观看的机会。他们都不是明星，所以观看他们是安全的。
过去，我们可能会惊讶于我们父母那一代人喜欢电视购物，但现在我们是父母的增强版。这些看着李佳琪和魏亚的人并不是完全为了功能而买东西，他们试图通过电子商务想象一个触手可及的更好的生活。李佳琪和威亚卖的是基本的，每个人基本上都买得起。无论你在一个小县城还是大城市，你都买不起房子，但你可以买同样的面具。他们创造了这样一种氛围，阶级分化不再那么严格，每个人似乎都有同样的能力去面对生活世界。二十年前，这个城市的每一条商业街上都有类似的老板和老板娘，他们以生动活泼的方式出售商品。他们关心你的生活，充满热情，充满城市草根阶层的商业氛围。
第一财经：6月13日，当你就这个实地调查做学术报告时，一些听众评论说直销组织有点像民间宗教团体。你认为这个观点怎么样？
袁长庚：有些东西在形式上可能与宗教组织相似，但本质上是反宗教的。他们把自己的生命局限于这个世界，而不是来世。这些东西被归类为宗教，或者因为认知的局限。当一群人聚在一起谈论一些价值观时，许多人会虔诚地依靠它，或者有一系列事先准备好的指责，因为我们不熟悉或不习惯这种形式。
